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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川袁志芳带你走进大美西北

来源:月牙泉 时间:2022/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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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美西北

北川袁志芳

(一)

序曲

我读过很多写大西北的文章,“大西北的土地,辽阔而苍凉。苍凉的大地,有着太多记忆”——这就是大西北留给我的印象。对这片有着太多记忆的辽阔而苍凉的土地,我敬畏之,又惧怕之,原本还未准备好把这片土地纳入我的旅行表。有些事,特别是好事,不经意间就会降临。七月十五日晚,因别的事我联系了娟,得知她和小伙伴游西北,经过简单的商议,我便确定和她们同行,即刻订下了机票。以前出游我会准备很久,查阅很多资料,规划线路。这次是最轻松简单的,五位小朋友已经提前订好车、门票、酒店,规划好路线,我要做的只有等待出发。

(二)

大美青海

七月二十八日是行程正式开始的第一天,我们一大早从兰州乘动车一溜烟就到了西宁。西宁虽然没有兰州面积大,但比兰州清爽、精致。建筑、街道、绿化无不显示这是一座有生命、有活力的城市,很难同“大漠孤烟直”的西北边陲联系起来。看来,我得拨开历史云雾,重新认识西北。

我们预定的车在西宁火车站接我们。这个七座的商务车未来六天将一直伴随我们,是我们流动的家。司机是一位93后回族小伙,我们都叫他小马哥。非常热情诚恳,刚见面,就送给我们一箱至今还令我回味的酸奶。后来的相处中,我们更真切感受到了这位回族小伙的真诚。此次旅程的愉快,得益于小马哥的真诚和辛苦付出。

第一站是塔尔寺。小马哥先带我们到一个高处,俯瞰了塔尔寺的全貌,这是一个金碧辉煌的寺院群落。我因去过色达的五明佛学院,壮观程度与五明佛学院没法比,自以为没必要再进去,就在原地等同伴。后来听朋友介绍了塔尔寺在佛教中的崇高地位及寺庙里的酥油花,甚是为自以为是而后悔。看来旅行也得谦虚,才不留遗憾。

下一目标,直奔青海湖。

车开始在一座座大山间穿行,在山间蜿蜒回旋着爬升。随着海拔抬升,景象明显不一样,出现了草地。几千米高原上的绿草刺激着我的神经,让我异常兴奋。路边,早有很多按捺不住激动的游客停下车来拍照。美景,留在了相机里,欢笑,留在了高原上。我们被美景诱惑得受不了了,一致要求停车,在半山腰的草地上,我们拍下了此行第一张“全家福”。

塔尔寺海拔米,我猜想此处海拔应该超过米了。小马哥说lājī山顶海拔最高。垃圾山?我很好奇,这么美的山,为什么叫这么恶心的名字?小马哥解释不了,我只能亲自去求证了。车在经历数不清的回旋爬升后,终于到达山顶,一个路标出现在眼前“拉脊山,海拔m”,终于明白此“拉脊山”非彼“垃圾山”。拉脊山秃顶的现象严重,不过天空倒是很蓝,没有一点杂质,纯净得像一面镜子,照着世间万物生灵。云朵很白,很轻盈,悠闲地飘荡在蓝得让人心醉的天空里。宁静祥和的天空,净化着世间万物,包括人的心灵。还没到敦煌,我已向往飞天。

天气晴朗,下午时分,一路向西,太阳一直在前方护航。平坦的高原,竟让人误会了太阳与人的距离,感觉太阳就在前方不远处,只要加一脚油,猛跑一阵,就能追上太阳。其实,不管你跑多快、多久,你与太阳的距离一点没变,它依然淡定地挂在天边,把蓝天,把白云染得通红,像着了火一样。

赶到青海湖已是下午五点过,小马哥指着远处问我看见青海湖没有,我的眼中呈现出一片无边无际碧蓝的天空。小马哥说那是青海湖,不是天空。仔细辨认,确实是湖,如大海般辽阔。蓝天与青海湖浑然天成,竟让人找不到水与天的界线。但大海过于张扬,还未见其面,就用惊涛拍岸宣示着威力。青海湖辽阔而又如此沉静,即使走近它的身旁,也斯文得没有一丝声响。湖面细小的波纹从各自的圆心上一圈圈悠闲地晕染开,又在同一湖面相遇,彬彬有礼地相互交错,不带一点声响。交错的波纹把满湖的阳光剪成细碎的金子。游客的衣裙被夕阳投射到湖面,一幅幅天然的油画在波纹上绽放。如果那副油画是你的,你定会被自己的身影美哭,只有青海湖才能让你美得如此感动。湖边望不到边的高原上,油菜花灿烂的笑脸和碧绿的草地、盛开的野花用自己的恬静与青海湖相呼应,美得让人想屏住呼吸,把身心交给青海湖。

青海湖一亮相就惊艳了双眼,让人不得不承认青海是大美的。

公路依偎着青海湖,行车过程也是游览过程。八点过了,太阳还迟迟不肯谢幕。此时的太阳已敛去了白天的锋芒,变得柔美温和,这使我有了与它对视的勇气。它也正温柔地注视着我,让我想起了慈爱的祖母。真希望时间能够就此驻足,真希望车能在夕阳老祖母温情地注视中,一直在广袤的高原驰骋,不停歇,伴着美景,憧憬诗和远方。事实上,谁都知道时间像流水一样不会停止前进的脚步,宿营地黑马河镇在暮色中出现。

(三)

天空之镜

黑马河是观青海湖日出的胜地。凌晨五点过,去往观日出最佳位置的公路上密密麻麻挤满了车,车队长得见不到头。车灯全都亮着,非常壮观。尽管这个观日点要收费,仍然有许多车络绎不绝地加入到壮观的队伍里。我们选择了一条不拥堵、不收费,但位置不算最佳的地方观日出。我们到时,这条路上只有稀疏的几辆车。我们爬到比公路稍高的草地上,满心期待地望着不远处的青海湖。天空昏暗无光,黑云也来搅和人的兴致。等待了二十来分钟,天边并不见一丝红光,公路上倒是通红一片。原本只有几辆车的公路上,这时也密密麻麻挤满了亮着灯的车。两条路上的车连成一片,照亮了凌晨的黑马河。黑马河这个两分钟就可以逛完的西北边陲小镇,因为紧挨青海湖,成了夏季旅游胜地,青海湖每天都在为黑马河流淌金水。人们大老远跑来此地,不畏吃住行的艰难,忍受冷风早早起床,只为看到青海湖上的日出。如果都用旅行的精神干革命,没有干不成的。虽然人们这么有革命精神,但太阳依然不给面子,最终没有现身,人们只得带着遗憾离开。

从黑马河出发,一路上车都行驶在草原腹地。绿草铺满平地、山包,像修整过一般平整。五颜六色的野花点缀其间,像巧手的绣娘用最美的丝线绣在草地上一般。三千多米的高原上,小花小草蛰伏了多半年,夏天是它们生命复苏的唯一时候。夏天虽然短暂,它们也绝不放弃展现生命的唯一时机。即使短暂,也要绿满山,即使短暂,也要多姿灿烂,把短暂的夏天变成生命的盛宴。每次看到高原上的小花小草,我都会肃然起敬。就这样满怀愉悦、崇敬之情到达了茶卡盐湖。

00:10

茶卡盐湖位于乌兰县境内,是个天然的结晶盐湖。茶卡是藏语,意为盐池。这是塔里木盆地献给人们的宝藏。

前往盐湖的路旁,陈列着一幅幅拍摄于茶卡盐湖的精美绝伦的照片,纯净的蓝和白是画面的主色调。盐湖和天空互为镜子,人在这两面镜子之间美成了仙女。一张张照片把天空之镜诠释得淋漓尽致,真让人怀疑此景是否在天上。

进入盐湖,眼前白茫茫一片,仿佛刚刚雪过天晴。天空也被洗得一尘不染,蓝得发光。一个可以下水体验的盐池里,游客攒动,我也跟着凑热闹。赤脚踩在盐粒上,并不像看起来那么美好,非常磕脚。盐粒虽小,棱角却很锋利,必须小心翼翼迈动每一步,谨防划伤。出水后一会儿功夫,腿上的水分就蒸发掉,细小的盐晶沾满双腿,亮闪亮闪的,用手一摸,黏糊糊的。

体验结束后,沿观光道继续向盐湖深处进发。用盐制作的几尊大型雕塑最先出现在眼前。走过雕塑,一望无际的盐湖铺展在眼前,让人的智商退回到分不清湖和天空。据说茶卡盐湖的面积有一百多平方公里。由于禁止游人入湖,湖面平静得像一面超大镜子,没有一点杂质,低头可见湖底沉积的洁白如雪的盐层。它们在湖底不知躺了多久,在游人如织的环境中,清享属于自己的一方宁静。与穿着艳丽衣裙忙于拍照的游人迥异,衣着暗淡的我与静躺湖底的盐粒一样,更喜欢这份宁静。选择一处视野开阔的湖面,静坐于湖边的木阶上,极目远眺,湖水被天空映照得微蓝,蓝得不浓烈,不轻浮,含蓄温婉,端庄内敛。我被茶卡盐湖强大的气场震慑了,连呼吸都变得小心,平素的杂念、邪念也开始膜拜。我想化作一粒盐、一滴水,成为茶卡的一份子,永远活在蓝天下。即使不能,我也要把虔诚的心留在茶卡。

夕阳落山前,我们赶到了翡翠湖。塔里木盆地是一个有盐的地方,翡翠湖理所当然不缺盐。翡翠湖盐的储量和茶卡盐湖比起来不值一提,看到湖边随湖水涌到边上沉积下来的盐,还是不禁会感叹:塔里木真是好味道。金色的夕阳慵懒地挂在天边,把周围的天空染成了暗红,那是白天湛蓝的天空变幻出的另一张面孔。老去的夕阳越来越羸弱不堪,它也有无力穿透云朵的时候。这时,天空的明和暗特别分明。当它透出云层时,太阳已变作白色的金轮,周围散发的光芒似乎已可数。湖面把夕阳的影子拉得长长,成了一道发光的墙,把湖一分为二。夕阳下,人的胆子也变大了,手或指或捧太阳,选好角度,一按快门,夕阳就被捧在了手心里。挂着夕阳的天空落在了湖里,而湖又飞上了天空。此时,你会感慨,天空之镜何止茶卡。

(四)

苍老了五千岁

一早从大柴旦出发,继续西行进入柴达木腹地。昨天沿途的绿草和鲜花已被裸露的泥土和岩石取代。周围全是光秃秃的山,包绕着中间的平地,这是典型的盆地。山的棱角突兀,没有哪两座山是相似的,所有山面露的狰狞却是一致的。地面平得像用水平尺测过一般,宽广得没有边际,不知它在哪儿与周围的山相连。地上的泥土如水泥地一样硬实,脚踩上去,没有一点反应。在至少一个小时车程的距离内,一望无际的地面上铺满了白色的盐霜,乍一看,以为是昨夜堆积的雪。这里没有植物,没有生命,没有生机,只有触目惊心的死寂。广袤的塔里木盆地不是千里沃野,而是斑斑盐碱。满心期待穿过前方盆地边沿的山就能突出重围。风尘仆仆地赶到时,才发现前后左右依然层峦叠嶂,依然逃不出苍凉。突然又想起那段文字“大西北的土地,辽阔而苍凉”。不走近大西北,不在柴达木腹地穿行,“辽阔”和“苍凉”仅仅是油墨变成的呆板文字,心灵就不会被震撼。

到达雅丹魔鬼城时,盆地四周的山不知何时消失的,只剩下盆底了。只是盆底不再是一马平川,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土山包平地而起,随性地分布着,很像之前在高原上见过的立有墓碑的坟头。没有草木遮挡,一座座“孤坟”陡然出现在荒野之地,不觉让人心生恐惧。在狂风中呜咽,在日晒中呻吟,在雨淋中坍塌,再在时间的推波助澜下,一座座山就这样被侵蚀成了一座座“孤坟”。最终,那仅存的一点点高度也抵挡不住狂风、烈日和暴雨,它们将把身姿放得和地面一样低,彻底成为盆地的底。

这就是西北。

原本嶙峋的山被摧残得只剩土包了,走着走着,土包也消失了,只留下了沙粒。一个熟悉的名字,走过几千年岁月,走过扬起的沙粒,从遥远的古代走到我的面前——阳关。在此之前,我只能隔着书本与它对话,哀叹“西出阳关无故人”的悲凉。现在,我脚踩在它柔软的腹部,手触摸着它跳动的心脏,信号一下子接通到千年以前。脚印、蹄印渐渐清晰起来。刚刚露出的印记又被一阵黄沙埋入地层,新的印记又在此处叠加,周而复始,历史就被埋入了黄沙下。一脚踩下去,我触碰到了无数先人的脚印,我们隔着时空用脚印对话,悠悠的驼铃是伴奏的乐曲。一个个脚印走出了一条丝绸之路,连通了中国与西域。现代交通工具将我送达阳关,亦让我感到疲惫,望着四周茫茫的沙漠,我不禁感叹古人到达阳关之艰,又西出阳关之难。静立于古董滩的烽火台历经汉朝、唐朝、清朝,遗迹得以幸存。它知道映照烽火台的星星依旧闪耀,照亮大漠的月亮依旧明亮,照耀边关的太阳依旧火热,只是过往边关的人更迭不复。它用残缺的身体亲口讲述着历史,几千年的历史。而西出阳关的人只留下了深埋黄沙的脚印,脚印无法代表人讲述过往。

西出阳关,生死茫茫,就此一别,竟成绝别,挥动的手怎舍得放下?阳关还在,西出阳关的人却不见了。连同他们一同消失的,还有那挥动的手。

我站在这有着太多记忆的大漠之上,《走进时间深处》的感觉一下涌上心头:沙地上的风,使我一下子苍老了五千岁;沙漠里的沟沟壑壑,写进了我的历史;边塞诗里的胡霜,冻白了我的头发;埋入地层的历史,注定了我灵魂的沉重。

(五)

大漠飞天

去甘肃,不去敦煌,遗憾;去敦煌,不去莫高窟,终生遗憾。

年6月22日,一道被地震震裂的缝隙惊现于世,一扇轰动世界的门经这道裂缝打开,一门全新的学问——敦煌学由此产生。看过以《敦煌》和《莫高窟》为题的文章,每一篇都视角独特。我也要去那里,不为研究学问,只为以我的视角去观瞻莫高窟,因为我是独特的,莫高窟更是独特的。

我对莫高窟的最初认识来源于《××塔》,此后一直心痛莫高窟文物的流失,天真地设想假如王道士没有出现在莫高窟,莫高窟文物就不会流失;假如王道士没有主持莫高窟的工作,莫高窟文物也不会流失;假如王道士不贪婪,莫高窟文物还是不会流失。假想得越多,对王道士的憎恶越深。走进莫高窟前一天晚上认真查阅了资料,才发现与《××塔》描述的王道士有出入。王道士的行径是为了保护莫高窟。他曾两次徒步50里去敦煌找县令寻求帮助,又风餐露宿多里穿越茫茫沙漠奔赴肃州(今酒泉)找道台,结果是各级官员都置若罔闻。没有保护莫高窟需要的经费,文物又被各级官员截留,无奈之下,他选择了把莫高窟文物卖给外国探险家,以换取修缮莫高窟的经费。

从游客中心到莫高窟,全是一望无际的沙漠。望着无边的沙漠,一个画面一直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茫茫大漠中,一个弱小的身影拄着一截木棍,在沙漠中艰难前行。他要去的方向与狂风相逆,他佝偻着背,每迈一步都似负重千斤,狂风足以把他刮上天,变成一粒沙,他没有停下艰难前行的脚步。他要去敦煌,一次又一次,为了莫高窟;恶狼和盗匪还是没能让他停下艰难的脚步,他要去肃州,为了莫高窟。这是一种怎样坚强的决心和毅力啊!

到达莫高窟,只见大大小小的洞窟密布于整座山崖之上,一览无余地呈现在眼前,内心无比激动,连呼吸也变得急促了。首先参观的是位于崖壁中段,与崖壁等高的96号洞窟。该洞窟前的建筑为九层楼,是莫高窟重要的景观。此楼在历经唐、宋、清、现代之后,才达到现在的九层高度。洞窟内佛像为武周时所塑的弥勒佛,大小仅次于乐山大佛、荣县大佛。走进洞窟,壁画布满洞窟四壁和洞顶。壁画色彩艳丽,人物形象逼真,充满灵气。可惜我不懂艺术,更不懂壁画表现的佛教故事。但佛的庄严、佛的慈善、佛的大度我感受得到。我充分相信,一个做过恶事的人此时站在佛的脚下,心也会变得柔软,会为曾做过恶事而忏悔,会向往飞天。我有幸站在佛的脚下,接受佛的感化,顿时感到自己的渺小、无知。在这一方洞窟里,我的灵魂得到洗涤。后来参观了号洞窟中的涅槃佛及另外两个洞窟。

接下来,我要去寻找一个重要的人——王圆箓,王道士。我能寻找的只有埋葬他的佛塔。宕泉河边佛塔之多,成了林,有唐代、宋代、清代的。略一看,这些佛塔外观相同,细看实则不同。大德高僧的塔外形高大,上部环形也多,最多的为十三个。所有佛塔做工精细繁杂,使用了古老但又结实的制作技巧,在敦煌特殊的环境中,虽历经千百年,仍完好如新。不管佛塔大小,僧人道行深浅,佛塔主人无一留下姓名。也许,大德高僧不屑于留名的世俗之举,他们的灵魂像莫高窟的壁画一样飞上了九重天。

曾在资料上看到王道士是个特例,他不仅留下了姓名,他的塔前还立了一块碑。莫高窟因他让世人知晓,莫高窟也因他流失了许多珍贵文物。他到底是保护了莫高窟,还是像某作家写的那样是莫高窟的罪人。真实答案已被王道士带进了塔里。我希望能从塔上,从墓碑中得到一点线索。这么多塔,我竟没有找到王道士的塔。沿着路标找,还是没找到。在塔林间来回奔走几次,依然没找到(后来听说因修缮遮挡了王道士的塔)。

晚上演出的《又见敦煌》中表现的王道士与我在资料上看到的一致,而非某文中写的那样,我推想应该是比较客观的再现。倾巢之下,岂有完卵,乱世之中,岂能保全。王道士为乱世背了一个毁坏莫高窟的罪名——此观点仅建立在我对莫高窟的认知之上。

莫高窟西边的鸣沙山、月牙泉(鸣沙山、月牙泉为同一处景观)与莫高窟为敦煌的双生花,一个自然美景,一个人文美景。傍晚时分,正是游玩鸣沙山的好时候。

远远地看见长长的驼队载着游客在沙山间穿行,撒下一路清脆的驼铃,一下子把人带入往昔繁忙的丝绸之路上。眼前的沙山连绵不绝,山脊的线条极为柔和。山脊线在流动中形成的柔美曲线动感十足,像逶迤的巨蟒。鸣沙山的沙粒细腻得可以调成面糊。抓起一把沙,沙粒全部从指缝间溜走,手上不留一粒沙。沙子的细腻给爬山带来了巨大的阻碍。一脚踩在柔软细腻的沙子上,沙带着人直接从高处垂直下滑,滑落的距离比攀登的距离还长。爬鸣沙山需要技巧。脚蹬沙子时的动作要轻柔,即使下滑也不至距离过远,登高才有希望。在沙山上爬行相当吃力,往往气喘吁吁也前进不了多少。正对月牙泉那面的沙山上固定了几架软梯供游客爬山使用。相比较,游客更喜欢不借助软梯直接爬山,身体虽累,心里却是快乐的。爬累了,一屁股坐在比沙发还柔软的的沙子上,背后靠的也是柔软的沙子,正面是月牙泉。一弯月牙似的湖被沙山环抱,湖水澄澈碧绿,南岸绿洲映衬,四周黄沙陪伴,头顶蓝天、白云相随,怎一个美字了得?难怪汉代月牙泉就是游览的胜地。月牙泉在沙漠严实的包围中,历经千年,不但不干涸,还愈发生机蓬勃。月牙泉用秀美征服了粗犷的沙漠,不得不说月牙泉是神奇的。我也想沾染一点这灵秀之气,与它静静对视。

眼看前方就是沙山顶了,不能就此放弃,鼓足劲,终于到了,结果发现眼睛也会骗人,之前看到的山顶只是一个山坳,真正的山顶就在前方不远处。虽说看起来不远,但要爬上去也不容易。想到艰难的路已走多半,想看到山那边的风景激励我继续努力。甩一把汗,呼一口气,咬牙再坚持,胜利到达山顶。登顶的这份喜悦是山下体会不到的。高山之顶提升了眼界,不但可以把月牙泉尽收眼底,还可以看到背面的山,以及山外连着的山,这份眼界足以让人骄傲。在山顶尽情赏景,尽情拍照,尽情享受努力换来的幸福。

与上山的挥汗如雨、气喘吁吁相比,下山是一种享受。柔软的沙子提供着最好的保护和最舒适的触感,让人可以忘乎所以地尽情跑啊、跳啊,享受飞一般的感觉。莫高窟是古人的飞天,酒泉是现代人的飞天,鸣沙山则是游人的飞天。

(六)

古地新貌

西北大地孕育出了被誉为世界奇迹的长城。无论是秦长城,还是明长城,都选择了在甘肃扎根。不管是临洮(今甘肃岷县),还是嘉峪关,因为与长城结缘,在中国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今天我要去的嘉峪关是明长城在甘肃境内公里的起点,是总长多公里的明长城的统领。小学课本告诉我长城像一条长龙,那么龙首就是嘉峪关。

走到嘉峪关,我忽略了关楼,忽略了瓮城,直接登上长城。只有脚踩着城砖,手扶着城墙,才能让我梦回明朝。登长城的台阶由方正的土砖砌成;墙体由黄土筑成,东边低,西边高。西边的城墙还设有垛口,用于防御西进的外敌。防御是长城的首要功能。为了防御,每隔米设有一个烽火台,把长城建在高高的山脊上也是为了防御,真是用心良苦。长城所处的位置荒凉、偏僻,缺水、缺筑长城的土,缺补给,气候之恶劣也令生存艰难。为了防御外敌,多少人献出了血肉之躯,才筑成了这举世瞩目的万里长城啊。孟姜女哭长城的故事流传了下来,还有更多的故事被筑进了长城里,已随长城一道消亡了。

站在长城上,看看东边,再看看西边,长城内外的山长得一样,长城内外的天空蓝得一样,长城内外的空气也没有被长城阻隔。现在,长城内外同属华夏大地,不再有汉夷之分,不再有虎视眈眈的侵略和剑拔弩张的防御。长城下,没有身穿盔甲的铁骑;长城上,也没有搭箭拉弓的兵士;长城周围,宁静祥和取代了震天的喊杀声。要是千年前长城内外的先祖们能认识到本是一家人,能避免多少不必要的生灵涂炭啊。即使因此世界少了一大奇迹也是值得的。也许跟猿进化到人需要时间一样,人的思想从敌对进化到友善同样需要时间,这个时间是千百年。

顺着台阶,爬上第一座烽火台。烽火台很窄、很高。从烽火台里的石梯可以爬到烽火台顶部。站在烽火台顶上,视野非常开阔,方圆数里尽收眼底,远方一出现敌情就会被发现,烽火台上的狼烟一个个燃起,接力几千里到达京城。壮观的场面不是表演,而是实实在在的军情,关系国家存亡,百姓生命。这样的壮观令国家不安,百姓胆颤。我更喜欢蓝天下静卧的长城,虽然雄姿不再,虽然冷清,但国家安宁,人民幸福。我爬上第二个烽火台,长城在我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烽火台西边墙体出现坍塌。古老的嘉峪关不再需要他们保卫,年老的它们已谢幕。

明长城经过的一个叫临泽的地方是我接下来的目的地,此去不是寻找长城遗迹,而是去观赏七彩丹霞。到丹霞口时,景区已关闭,即使这样也舍不得离开,丹霞口的美有足够的理由让你脚步停留。

一大片紫色首先映入眼帘,狂喜在此遇到薰衣草,疾走过去,令人神清气爽的香味扑鼻,旅途的疲劳顿减。拍照是不可避免会发生的,再发个朋友圈分享偶遇薰衣草的窃喜。走着走着,发现一块精致的木牌上书“柳叶马鞭草”。一众人幡然醒悟,不约而同朗声大笑,既笑集体变傻,又笑柳叶马鞭草伪装术太高。丹霞口除了柳叶马鞭草,还有许多正在盛开的漂亮鲜花,形成了一个大花园,把人从盛夏强行拉回万紫千红的春天。徜徉在大花园里,不把目光移向旁边光秃秃的山,定会忘却这里是西北,曾经春风都不度的西北。鲜花凌乱了时间,凌乱了空间,让长城曾誓死守卫的古老之地洋溢青春活力。

走进丹霞口城门,才发现别有洞天,里面是一个民俗文化旅游村。具有水乡特色的四合院首先迎接游客的到来,四合院别致、典雅。建筑物外墙上贴着大小基本一致的鹅卵石,感觉像童话中的房子,更是美到了我心里。非常遗憾没有机会住一晚,那就与它合个影吧。这里除了江浙建筑,还有异地搬迁来的明末清初的古建筑。建筑在此聚会,文化也来个碰头。美食、手工、曲艺、酒吧、民俗、民族风情在这里尽情展示。

丹霞口的民俗文化旅游村是丝绸之路上开出的一朵艳丽之花,让古老的丝绸之路也不会想到今天的它如此繁盛。

(七)

遗落凡间的画

听说雨后的七彩丹霞色彩更浓烈,更有层次。今天我们游七彩丹霞果真遇上了微雨,应验了那句话“好日子得靠撞”。早早从北入口乘观光车进入观景点。

通常山都是绿色的,郁郁葱葱的树是山的外衣,再来点花花草草把外衣装饰得漂亮些。在西北大地行走了六天,我印象中的青山变成光秃秃的了,露着狰狞的面孔,还有那或黄或黑的皮肤。现在,就在我的眼前,我实实在在看到的山完全颠覆了山的概念。它色彩斑斓,远看似红霞,近看红、白、黄、蓝、紫都有,还有很多看得到却叫不出名的颜色。有的断崖因水流的冲刷,被晕染成片片丹红、暗褐、暗紫、黛青。有的地方颜色太过浓艳,山体色彩已饱和得再无力吸纳,感觉多余的颜色正向外流溢。绚丽的色彩是七彩丹霞的灵魂,连《富春山居图》在它面前也黯然失色。它画技精妙,深得中国绘画精髓,勾、皴、擦、染、点样样精通。比之油画的硬朗,这幅画色彩柔美,色彩间过度和谐自然,各种色彩相约从山顶集体流泻,形成一道色彩的瀑布。它造型奇特。有的用五彩的色带标识出岩石自然的层理,各层岩石井然有序,互不叨扰。各种色带随山势起伏呈波浪状,像艳丽的彩带,随风飘动。有的岩壁陡峭,像被刀削斧劈过,直指蓝天。它气势磅礴。它动用了地壳的抬升、山坡的崩塌、流水的侵蚀及风的催化,再加两亿年的时间,才在方圆五十公里的地带绘制出这幅遗落凡间的画。这是一幅比《清明上河图》还气势恢宏的画,这磅礴的气势足以让拥有神笔的马良震惊。

它太美,美得让我词穷。那就只管顺着栈道走近它身旁,与它零距离,用眼睛和心与它交流。切勿用手,因为它的古老让它变得过于脆弱,恢复一个个小小脚印带来的伤害也需要六十年。

再美的邂逅也有结束的时候,离开七彩丹霞,一路沿祁连山的夏日塔拉草原行进。夏日塔拉意为黄金牧场,曾是匈奴王的牧地。七、八月份正是夏日塔拉草原的黄金时节,绿得逼眼的草铺满草原,野花密密扎扎点缀其间,成群的羊群散布在草原上,啃食鲜嫩多汁的青草。孕育青草的阳光、雨露和季节,随草一起进入了羊的体内,一起转化成羊身体的一部分。难怪羊吃得那么悠闲,夏日塔拉草原就在它们的嘴巴下,只要一张开嘴,草原就装进了它们身体里。人悠闲地看着羊吃草,看着它们帮自己吃下草原。等到他们吃下羊后,他们也拥有了整个草原,拥有了草原的气魄。

在广袤无垠的夏日塔拉草原穿行,就是在一幅铺展在蓝天下的画卷中穿行。在绿得发亮的底色上,各种野花尽情勾勒,尽显娇媚,没有哪两朵花的身姿是相同的。洁白的羊群撒落其间成了点睛之笔,让画有了灵气。这幅画大得不可想象,天空走到哪,它就画到哪。这副画美得醉了太阳,醉了月亮,也醉了行驶在画中的人。

真想化身成一只羊,留在夏日塔拉草原,沐浴草原的阳光,仰望草原的星空,呼吸草原的空气,啃食草原的青草,再通过人回归草原的大地。或者变成一株野草,哪怕身材矮小得只能贴着地,哪怕卑微得无人识,哪怕生命短暂得只有夏季。只要短暂的生命终究美丽过,只要把美丽的一生献给了夏日塔拉,献给了自己钟爱的土地,一株野草也能活出精彩。精彩的生命需要植根于夏日塔拉的泥土里。如果都不能实现,变成一滴水留在夏日塔拉也能完成我的夙愿。这样,我就能跟随水流的脚步,流向野花,流向青草,流向树木,流向羊群,流向湖泊,流遍夏日塔拉的每一寸肌肤。

终于明白为什么对草原的赞美古而有之,“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草原风光不只敕勒族居住的阴山下才有,夏日塔拉草原与之相比毫不逊色。

一幅幅遗落凡间的画卷为我的西北之旅画上了美丽的句号。

.8.16

作者简介

袁志芳,女,七十年代出生于全国唯一的羌族自治县——四川省北川羌族自治县。北川羌族自治县擂鼓镇小学语文高级教师,北川羌族自治县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喜欢读书,喜欢文学。年担任过《草根文学》网站编辑。年被北川羌族自治县教育体育局评为书香教师。年散文《陋室幽兰》获县作协优秀作品评选二等奖,年被《匠心读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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