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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鹏敦煌写卷研究小讲

来源:月牙泉 时间:2022/6/19
山东大学文学院“人文科学方法论”课堂实录

敦煌写卷研究小讲

张鹏

时间:年11月16日上午9:00—12:00授课对象:古代文学、文献学专业级硕士研究生

我们今天讲的题目的时间段大概在唐宋前后,与明清也不是没关系,主要是方法论性质的课,侧重讲一些研究体会和心得,希望对大家有一些帮助。我不知道各位在专业研究里有没有感受到乐趣,对于我来说,敦煌学还是比较有意思的,最起码不至于枯燥。

敦煌学走到今天已经有一百多年了,敦煌文献也不能视之为纯粹的、传统意义上的文献。今天我们使用敦煌文献,还要有个写卷的角度,也就是说我们用的敦煌写卷比传世文献多了一层信息。如何利用这些信息研究敦煌文献,就是我们主要研究的内容。

这是鸣沙山,你们去过吗?我每次去敦煌都会爬一下鸣沙山。现在是一个旅游景点。鸣沙山下就是月牙泉。《敦煌录》当年记载它“神沙自鸣”,说夏天的时候沙子会“沙沙”作响,但我从来没听到过,可能是没有天天在那里守着的缘故。它那里有个项目“滑沙”,就是在沙山上开一个摩托车一样的东西,或是从山上往下滑,挺有意思的。

我们今天所说的敦煌学是什么?大概有两方面,一是以莫高窟代表的敦煌石窟的相关研究。前一段时间敦煌景区有一个横幅,上面写“敦煌发现一百二十年”。敦煌为什么是一百二十年?敦煌被发现怎么可能一百二十年?莫高窟也不止一百二十年。其实,它们的一百二十年指的是藏经洞被发现。我们为什么要庆祝藏经洞被发现一百二十年?其实就是敦煌文献被发现。莫高窟一直存在,里面的壁画、雕塑一直都在,世界大概都知道。比如年斯坦因来敦煌,他是来干什么大家知道吗?其实他是为了来看敦煌莫高窟。他在年德国汉堡的东方学者会议上,听到了匈牙利地质学家洛克齐考察介绍莫高窟后,这才有后来在他第二次中亚考察过程中把考察路线向东延伸到敦煌的后话。莫高窟一直在那里,没人管,老百姓该去烧香还是去。所以年斯坦因来到莫高窟,几天之后他才知道,几年前王道士发现了藏经洞。所以他来不是为了敦煌文献,以及藏经洞的宝物。他是来到以后才知道藏经洞,所以决定死等王道士回来。他等了大概两个多月,在此期间自己跑到长城边上去挖汉简去了。挖了两个月听说王道士回来,他才回来,才有后来骗取敦煌文献的事情。

所以,敦煌一直都存在,但他的名气并没有很大,西方人也都知道。直到年王道士发现了藏经洞,但影响依然不是很大。因为当时很多人不认识这些东西。比如王道士曾把卷子拿出来交给当地士绅看,士绅觉得也没什么稀奇的。他拿给敦煌县令、甘肃道台看,这些人也觉得没什么价值。一直到年斯坦因来了以后才发现他的价值。(这里面要插一句话,时任甘肃学政的金石学家叶昌炽从年,陆陆续续从敦煌县令汪宗翰那里取得过一些敦煌写卷,他也认识到了敦煌写卷的价值,只可惜自己并未亲自去敦煌。后来叶昌炽卸任东归,更无机会亲至敦煌,后来叶氏听说伯希和在敦煌劫取大量精美文物,感到深为惋惜与懊悔。)在斯坦因把卷子带走,西方人知道之后,敦煌不得了了,从此开始一直到今天一百二十年。当然没有一百二十年了,大概是年斯坦因把卷子拿走之后,整个西方学术界开始沸腾。法国、日本、俄国、匈牙利,各国探险家开始来到敦煌。

这是藏经洞的发现。其实藏经洞本身是莫高窟的一个耳窟。莫高窟的修建已经很早了。原立于莫高窟第窟前室的《李君莫高窟佛龛碑》,讲述了莫高窟是前秦建元二年(年),有两个和尚,前一个叫乐僔和尚,后一个叫法良禅师,来到了敦煌。乐遵“行至此山,忽见金光,状有千佛”,于是当下决定在此开窟。乐僔开完之后法良,碑称“伽蓝之起,滥觞于二僧”。法良之后,还有刺史建平公、东阳王,后来老百姓也参与建窟,渐渐地莫高窟才成了规模。

藏经洞今天编号第十七窟,它是第十六窟甬道边上的一个耳窟。你们要是去过敦煌大概就知道。莫高窟的崖体是坐西朝东的,早上去的时候能看到太阳照到莫高窟上。第十六窟在靠北这个地方,从门进来以后有个甬道。什么是甬道你们知道吗?以后去敦煌看一下就知道了,细细的,像走廊一样。十六窟是个殿堂窟,又叫中心佛坛窟,佛塑于佛坛上像是在殿堂上一样,所以称之为殿堂窟。北边甬道上有十七窟。

当时王道士在准备修理洞窟,把他改成道观,当时的十六窟沙子很多,把甬道都堵上了。王道士找人清理淤沙的同时又找了个伙计帮他抄经书。这个抄经的伙计就靠着十七窟墙壁,抄经之余就会用芨芨草点烟抽。他每次点完烟之后,芨芨草烧不完,他就插在墙壁的裂缝里。每天都插。有一天他拿了根长的芨芨草,依然往里面插,突然就发现里面深不可测呢。他就跟王道士说,我觉得里面是空的,我们可以看一看里面是什么。王道士还很机警。斯坦因第一次见到他就说这是个很狡猾的人。他说不要声张,我们晚上再看。晚上他跟伙计一起把墙壁打开。打开之后看见有一个被石头封块封上的门。当他们把泥块清理出来之后,就发现满满一个屋子。多大呢?斯坦因说是“一丈见方,六尺多高的小洞”,不是很大。但今天已经进不去了,他用玻璃挡住了。如果能进去就可以感受一下当时他们看到这个藏经洞的心情。当然你们如果去敦煌肯定会看第十七窟。

藏经洞被发现之后,王道士并没有留下发现洞窟最初面貌的记载。留下记载的,最早的应是斯坦因,但斯坦因对这个的记录也不多,但是后来回忆所作。我这里面选取了年,伯希和来到藏经洞之后惊喜的情景。这是他刚进入藏经洞几天,给当时西域考察委员会法国委员会主席塞纳的一封信,也就是刚刚进洞没多久写的,跟斯坦因还不太一样。大家都知道年斯坦因拿走一些,另外藏经洞已经发现八年了,伯希和并不认为里面还有很多东西。你看他说:

“我简直被惊呆了,自从人们从该藏经洞中淘金的八年来,我曾认为该洞中的藏经已大大减少。当我置身于一个在各个方面都只有约2.5米、三侧均堆满了一人多高、两层和有时是三层厚的卷子的龛中时,您可以想象我的惊讶。”

这是他说他的“惊讶”。第二年,他把经卷带到法国。这些西域考察都需要大量钱,要有人资助的,所以他拿到这么多东西回去,要对资助者有所交待,伯希和就去巴黎大学作了演讲。他在大会上说了一段话:

“王道士最终答应为我打开了那个小龛。整个龛不足3米见方,其中塞满了二三层文书。洞中有各种各样的写本,特别是卷子,但也有单页的,有汉文的,也有藏文、回鹘文和梵文写本。你们会毫不困难地想象,我当时该感到有一种什么样令人陶醉的心情涌遍了全身。我面对的是远东历史上需要记录下来的中国最了不起的一次写本大发现。但看到这些写本,尚不是这次大发现的全部,我刻不容缓地琢磨,自己是否满足于对这些写本瞥一眼,然后就两手空空扬长而去,将这些注定要逐渐受到破坏的宝藏继续留在那里。非常幸运,王道士是一个没有文化修养的人,属于热衷于搞建筑的修道人。为了建塔,他迫切地需要银两。但我很快就放弃了获取全部文献的想法,因为王道士害怕轰动整个地区。我于是便蹲在洞里,兴奋不已,整整三个星期,对全部藏经都编了简目。”

这张图片非常知名了,里面的人就是伯希和,只有伯希和进到洞里去翻了文献。斯坦因,王道士没让他进洞。斯坦因当时看文献是在外面搭了个棚子,是王道士拿一摞让他看一摞。伯希和独享了进洞翻挑写卷的机会。伯希和是很著名的汉学家,你们如果对传统,特别是考古、西域有所了解,包括版本等等有了解,应该对伯希和都不会陌生。他是著名的汉学家,我们从他大会上的讲话就看得出他当时的兴奋。他为什么这么兴奋?大概就是因为敦煌文献的价值太大了。所以伯希和是在十七窟昏暗的灯光下看,你看,点了一根蜡烛。你们去了就知道,不是很亮,特别有些窟前面加了木头建筑,进洞非常暗,得需要用那个专业的手电筒。以后你们去可以提前买一个,好好照着看看。特别是如果要看敦煌壁画,一定得拿手电筒,否则根本看不清楚。

他说他将洞窟一万五千至两万卷写本全部浏览了一遍,利用了三个星期。他在狭窄的洞窟里,整整翻了三个星期,你们能做到吗?伯希和说“不放过任何有价值的东西”,自认为拿走了所有那些“以其时代和内容具有了重要意义者”,他后来就说大概敦煌卷子有价值的东西都被他拿走了。为什么?你看他拿了什么东西。胡语卷子。什么是胡语卷子?梵文、于阗文、粟特文、突厥文、回鹘文、婆罗谜文、吐火罗文,胡语卷子被他拿走了。汉文中,你看他拿哪些,“夹行注”文献,有武周新字的文献,为什么拿“武周新字”文献?时代好断定,对吧。藏外文献,什么是藏外文献?“藏”就是《大藏经》,《大藏经》之外的文献,我们能知道哪些是藏外文献吗?不可能知道是吧,连《大藏经》都没看过,怎么知道是不是藏外文献呢?伯希和厉害不厉害,他居然知道。你们拿电脑都未必能检索出来,而那时候没有电脑。景教、摩尼教文献,轰动了全世界,特别是景教,它是基督教入华的东西。还有摩尼教,摩尼教的东西差不多都消失了。在敦煌发现,有涉及到中亚、欧洲的东西,所以西方人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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